換上一頂不同的假髮，畫上濃艷的妝容，Soho來到街頭。
滿是塗鴉的牆邊，已站著三三兩兩，年紀或輕或大的女孩和女人們。
兩旁廉價的酒吧門口閃爍著霓虹燈，就像一直以來一樣，有一些故障的，顯得字體有些尷尬。
"倒是襯得上自己啊。" Soho輕輕吐了一口煙，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Soho，怎麼今天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打牌輸錢啦？" 問話的是資深的Nana。
"沒什麼啦。" Soho笑笑，內心裡想的卻是"這樣俗艷的打扮就應該要取這樣俗艷的名字才配得上呢。
她們一起抽著菸，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偶爾向路人搭話，如果談妥價錢，就進入巷子裡的廉價旅館辦事。
Soho在這座磚牆邊的資歷不算淺，但通常都是由她挑選客人，而非她被客人挑選。
她也是難得在濃妝中依舊看得出氣質與清麗的女孩。
而且是自願入行的。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她挑選客人的標準在哪。
在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會想探究另一個人的隱私。
也許是因為這些隱私多半是瘡疤吧。
"不如咱們先去喝一杯再過來？現在太早了沒什麼客人。" Nana笑著說，眼角的魚尾紋展露無遺。
"也好。" 這是Soho的慣性了，無可不可。
兩人走進了一家位於街角的破落酒吧。
Nana點了一杯Taquila，"B52" Soho說。
"老了，魚尾紋甚麼的都遮不了囉。"Nana拿起隨身的折疊鏡子，撫摸著自己的眼角。
"這不才有風情嗎？！" Soho淡淡的說。
"妳還真會說話，呵呵...都不知道還能做到何時呢！這一行啊，賣的是妳這種青春！" Nana羨慕的看著Soho光滑的皮膚。
"妳想要變年輕嗎？" Soho突然問。
"那當然啦！誰不想啊？！像你這種條件就能像你這樣任性挑客人了。" Nana嘆了一口氣。
"那麼我來教妳？變年輕的方法？" Soho眼中閃過一絲光線，就像抓到獵物一般。
"妳有整形過？怪不得我看著妳這麼多年妳也都沒變老！" Nana恍然大悟的口氣讓Soho有些不舒服。
"不是整形啦，是更有效更永久的方式。" Soho啜了一口酒，緩緩地說。
"但是妳要絕對保密喔，可能的話，你得簽個契約，保證妳回春。"
Nana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用力的點頭。"那當然好啊！誰要告訴別人啊？"
"那我們走吧" Soho拿起外套逕自向門口走去。
"什麼？現在？馬上？我今天還沒開市呢！還沒有賺到錢啊！" Nana急了，趕緊跟著在Soho的後面。
Soho並不多說，往暗巷裡走了進去，高跟鞋的聲音答答答的傳來。Nana在後面緊跟著。
"我們要去哪啊？"Nana問。
"去讓妳變年輕。" Soho依舊淡淡的答著，聲音卻有些急促。
暗巷裡有家小店，店面透出暗黃色的燈光。
"歡迎光臨。" 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從布簾裡透出來。
原來是一家占卜店。
店裡已經夠暗了，但還是隔了一層厚厚的不透光的布簾。
"妳來啦。" 占卜師望向Soho，點點頭示意Soho和Nana坐下。
"這是...要做什麼？！" Nana有些緊張的搓著手。
"別緊張，聽我的就對了。" Soho的聲音突然溫柔了起來。
明明是坐在正對面，就是看不清楚那個占卜師的臉孔。
"妳想變年輕是吧？"占卜師無預警的看向Nana，仍舊看不清他的臉孔，只能感受他的眼光灼熱。
"讓我來幫你實現願望吧！"占卜師很乾脆的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可是...是要怎樣啊？我...我可沒有錢喔..." Nana 訥訥了起來。
"呵...我要的不是錢，我只是好心的幫助妳而已，無效的話我整間店賠給妳也可以。
只要妳簽下契約書，蓋上指印保證密秘訣不外洩，就可以讓妳長保青春。" 低沉沙啞的聲音搔刮著Nana的心。
(可以變年輕，而且還是長保青春...又不用錢...) Nana點了點頭, "我簽！"
Soho從占卜師手上接過契約書和筆，放在Nana眼前。
Nana飛快的簽上了名，"可是，你這裡沒有印泥嗎？"
"不需要"，男人的聲音說，這裡有把小刀，你稍微畫破手指就可以蓋手印了。
那把小刀看起來頗昂貴的，放在手上也有點沉，上面鑲的綠寶石閃爍著奇異的光線。
Nana有些猶豫...
"別怕，我也是過來人，就割吧。妳不是想像我一樣擁有青春美貌嗎？" Soho在Nana身邊鼓吹著。
於是Nana輕輕劃破了左手拇指，在契約書上蓋了印。
占卜師拿過契約書看了看，似乎很是滿意，對著契約書吹了口氣。
霎時，一股涼氣從腳下竄上來，Nana嚇了一跳。
占卜師拿著一面銅鏡給她，讓她照著。
Nana吃驚的發現自己容貌和身體皮膚的變化，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
"謝謝妳，Soho，真的可以變年輕耶！"Nana喜出望外。
但是隔壁的座位早已是空的了。
Soho呢？
咦？
Soho？
那是誰？
"現在妳可以去享受妳的年輕了..." 占卜師道，但他的聲音中帶有笑意。
邪惡的笑意。
"在這條街上，哪一個妓女突然消失都不奇怪吧？" 占卜師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很慢的說著。
"但是這就會影響我的生計啦..." 聲音突然變成女人的聲音。
Nana猛然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卻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想要長保青春，對狐狸...噢不...對女人而言最好的就是採陽補陰了。
而妳剛剛簽下的契約，可以讓妳長保青春，但是妳離不開那面牆。
妳盡可以選擇妳想要的對象，但是所吸收的陽氣由我來吸收，
直到妳枯竭之前，我會指示妳去找下一個對象再來找我的。" 對面的聲音越變越年輕，感覺就像是個少女。
Nana一醒神，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那座充滿塗鴉的磚牆邊，抽著菸。
"嘿，Soho，剛剛去了哪啊？年輕真好啊，都可以選客人的。" 櫻子笑道。
(咦？我叫Soho嗎？...怎麼好像不太對?!...又好像沒錯...)
"沒什麼，去酒吧喝了一杯。" 聽見自己的聲音，淡淡地回答。
"就算是可以選客人，生意還是要做的啊。"還是自己的聲音。
"喂，Soho，下次去酒吧也找我一起嘛，說不定可以釣到凱子啊！"
Soho盯著櫻子淺淺的魚尾紋。
"當然，" Soho淺笑道，"時候到了一定找妳喝一杯。"
=======================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