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 我說。雖不知哪來的勇氣。
隔了不久,她買了一對對戒,幫彼此戴上。
是不是如果我不問,她也不會想到呢?
"只是不銹鋼的,等以後有錢再買鑽戒給妳。"
"我能相信妳的愛嗎?" 我在心裡偷偷問自己。
簡單告知過彼此父母,也許對他們來說這都是病得一蹋糊塗的我的一個遊戲而已。
結婚遊戲。
真可笑。
即使我們認真的結了婚,那也不過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而那戒指,對這世界其他的人來說都不過是一個裝飾品。
一點也不認真的遊戲。
不管我們有多認真。
我又被安排去做了一個閒質的工作,
也許是因為我在家裡總把自己割得稀巴爛,
他們認為至少我會好一點。
但我到底有沒有好一點?
對我來說,我還是像大水螞蟻一樣,一但落了地就再也無法飛起。
於是我又在根本沒有比較好的狀態下,
又開始一個工作一個工作的換。
我常想,好羨慕有的朋友能一個工作就作個十幾年的。
我無法想像,也作不到。
我害怕安定,也無法安定,甚至個性變得越來越容易緊張。
有時是我不要公司,有時是公司不要我。
都不重要。
我多希望可以就像現在這樣只是睡到自然醒,然後寫自己想寫的東西。
雖然我知道自己在某種程度上麻木了,寫不出煽情的情節。但我仍努力的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感受。
我也想被人懂啊。
至少我和她都很清楚,我的觀察力和思覺神經都是敏銳的。
敏銳得超出你的想像。
而若不將這些發洩出來,便會化為負面的情緒,然後再繼續傷害自身。
多麼可悲的自我認知。
我一直很努力,卻從來達不到別人要我達到的那樣。
我明明很緊張,卻一次又一次被推上講台演出機情亢奮的演講。
我對於功課從不上心,但卻會對題目產生疑問。
好比說,一條路有800米,一個工人工作一天可以補40米,現在有七個工人,要作幾天?
我就會問:那為什麼不要一次請20個人工作,一天就可以作完?
或者,我會突然好奇,如果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一個盲人,要如何與聾啞人士溝通呢?
或者,大象踩得死螞蟻嗎?
這些問題從來就沒有人回答過我,只會被說"不專心"、"不用心"、"刁鑽"。
對,我一直都無法活在人們認為是"正常"的那個框框裡面。
順遂的唸書、考上好學校,再考上更好的學校,然後有個體面的工作,安安穩穩的工作,結婚生子。
這些我沒有一項作得到。
我‧從‧來‧不‧曾‧活‧在‧格‧子‧裡。
即使我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歸屬感。
我從沒有覺得我的家是家,當我的外婆過世的那一年,我覺得我的人生死了。
到今天,我都沒走出這一關。
太難。為什麼告別的人卻不是我呢?
那個比我母親還要像母親的外婆,就這樣離開了。
而我,也就在那時就死了吧?
但也許是一件好事,如果外婆知道我無法活在格子裡,該會怎麼傷心呢?
如果她知道我根本無法真的結婚生子,又該會怎麼傷心呢?
我只能告訴自己,她不用知道這些是好的。
但我的心門,就不曾為誰再打開過了。
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也是充滿了格子嗎?
我總是嚮往自由,總是想逃走。
但,其實我哪兒也逃不了。
我知道最終的結局就是死亡,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方式而已。
我不相信天堂或地獄,也不相信輪迴。
死了,就變成肉塊,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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